第(1/3)页 离开林佑盛家的时候,夜色已深。 她叫了车,静静地坐在后座。 城市灯火从车窗外一盏盏掠过,像一道道划破思绪的光痕,沉默地映进她眼里。那些光斑交错如织,恍惚间,像极了她此刻的心——混乱、敏锐、又说不清到底痛在哪一处。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,迟疑地问:“小姐,您还好吗?” 她抬头,声音轻得像风:“很好,谢谢。” 说完,便重新陷入寂静。 手指搭在膝上,指节慢慢收紧,又缓缓放松。脑海像放电影似地,一遍遍回溯刚才在林佑盛家中的每一句话、每一个表情。 “你想多了,若馨。” “他跟那位长辈……只是恩情。” “可樊仁翔……那可是亲情啊,能一样吗?” 她记得那一刻他眼神飘忽,甚至没勇气迎上她的视线。更忘不了,在她吐出“樊仁翔”这三个字时,他失手打翻水杯的瞬间。 那种反应,不是因为问题本身太锋利,而是因为她刚好,戳到了他最怕触碰的地方。 姚若馨倚在椅背上,闭了闭眼,指尖缓缓摩挲着包角的缝线。 林佑盛的解释太圆,圆得过头,像是绕了好几圈,只为了避开一个最简单的答案。而越是闪躲,她心里的那个猜测,便越发清晰。 那通电话里,纪天喊的“爸”,不是谁都配。 她记得他接电话时的神情——背影僵直,语气低沉克制,像一把刀藏在喉咙,锋利却不能出鞘,只能压着、忍着、咽下去。那不是尊敬。那是被控制的惯性。 车子停在红灯前。 姚若馨睁开眼,望着窗外霓虹闪动的光影,眼底却透出一种沉静的冷。 她终于明白——无论是樊纪天,还是樊玉宸,他们都走不出一个叫樊仁翔的影子。 他的存在,不是外人。 是根,是刀,是一根悄无声息缠住命运的线。 她想起林佑盛当时说:“那可是亲情啊。” 她忽然意识到,也许事情并不是她一开始以为的那样。或许,真正的秘密,不是纪天叫谁“爸爸”,而是谁才是他真正的父亲。 如果真是恩情,何必遮掩? 又何必一口一个“长辈”,小心翼翼地绕来绕去? 姚若馨垂下眼帘,心中一根弦悄然绷紧。 她不敢贸然下结论。可这一路走来的蛛丝马迹,若真连成线,唯一能解释得通的,就是那个……她始终不愿相信的可能。 樊宗弛,也许从来就不是樊纪天的生父。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,像是冰水倒进脊背,冷得她几乎无法呼吸。 可真相是什么,她还不能说。 至少,现在,还不能。 她靠着车窗,眼神一点点沉了下去。 有句话,始终在她脑海盘旋—— “纪天的父亲只有一个,那就是樊宗弛。” 第(1/3)页